恨吗?当然恨!恨不得将你们子楚一族全部千刀万剐!
谢婉莹强忍着心里的翻江倒海。
“回皇上的话。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?”
谢婉莹发现,自己这做戏的本领当真是越来越好了。
“自然是听真话。”子楚璃墨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。
“恨!奴婢当然恨。奴婢自小父母双亡,被姑母带到宫里教养。姑母是奴婢唯一的亲人,而你父皇去世,因何要让我的姑母陪葬?而又为何要把我打入冷宫?皇上可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得吗?皇上可知道发了霉的馒头,和长了毛的米粥是什么滋味吗?可知道被人捆着胳膊打板子是什么滋味吗?可知道,生了病,差点死掉,却在醒来后看到当值的太监意欲对自己图谋不轨是什么滋味吗?”
谢婉莹虽然有意夸大了几分,但总体来说,她说的还是事实。而且,翠香说过,苏颦晴生病时,她数次去求那管事的太监,而那管事的太监却始终不闻不问。
这便是草菅人命!
果然,她还是恨的。可是,她这样说出来,倒是让子楚璃墨心里痛快了些。
苏颦晴说恨,能说出来,那便是好的。说明,她并没有心思在暗地里对付自己。说明母后与自己之前的担忧都是多虑了。而子楚璃墨所想的这一切,原本就在谢婉莹的预料之中罢了。
“来人!”谢婉莹话音刚落,子楚璃墨便喊了身边的掌事太监报喜进来。
“皇上。奴才在 。请问皇上有何吩咐?”
“传我的旨意,青烟苑里上上下下所有的宫人,全部拉出去问斩!”
刚才苏颦晴说,那些太监竟然敢对她有非分之想?仅这一条,就够他们死几回了!
“是。奴婢这就去办!”掌事公公报喜的脸上甚至连一丝吃惊的表情都没有。只是恭恭敬敬地对皇帝俯身领命之后,便出去了。
你看,这便是皇威,这便是权利。或许自己母族那几十条人命,也是在他们谈笑间,便做了决定。
人命对于他们来说,还不如他们后花园里一朵花。赏鱼池里的一条鱼。廊檐下面挂着的一只雀。
性命在这些帝王眼中不过是他们较量和发泄的筹码。
虽然青烟苑的那几个太监死有余辜。可是,谢婉莹还是被子楚璃墨那样的命令给吓到了。
那一晚,很晚的时候,子楚璃墨才命人将谢婉莹送回了皇后宫中。而皇后那里早得了信儿,知道谢婉莹之所以迟迟未归,是在半道上被皇上给劫走了。
原来,皇上并不是不解风情。只是不屑与她们用心思罢了。
从那日后,皇后便对谢婉莹又格外关照了几分。
而宫里那些个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的人,在见到谢婉莹时也多了几分恭敬。
谢婉莹后来到太贵妃宫里看过翠香两次。知道太贵妃对翠香极其照顾,她才略微放心了些。并且亲手缝制了一件狐狸皮的锦缎棉袄送给了太贵妃,以感谢她之前的救命之恩。
而与上次不同,自从那次偶遇之后,皇上来皇后宫里的次数日渐多了起来,有时候,甚至一天来几次。而且若有时间,还会留在皇后宫里用膳。当然,皇后也是个懂事的,每逢皇上过来,必要谢婉莹过来伺候。
然而,有一天,这皇后宫中迎来了一位连皇后见了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贵客。这位贵客就是皇上的生母,如今的太皇太后容太后。
“臣妾参见母后。母后万福金安。”皇后娘娘一跪到底。她知道,她这位婆母向来是个挑理的,眼里容不下沙子。刚嫁进皇宫时,后宫之权还在太皇太后手中,也是最近几年,她才渐渐扺掌了中宫。
“我儿免礼。”容太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,身边的嬷嬷急忙上前搀扶起了皇后。
“如今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。将来这后宫便是以你为主,由你执掌,你要多用心些才是啊!”
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,坐上的软榻。
皇后微微抬眸看向太后。见太后面色如常,这才略放下些心来。
“母后,可是儿臣有哪处做得不对。还望母后指点。”
皇后一听太后这话,便知道太后是在点拨她。可是,她想了半晌,却还是想不出,这几日自己做了什么能使得太后专门跑这么一趟。
“你近日是不是新收了一名姓苏的婢女?”太后也不遮掩,直接步入正题。
太后原本以为,自己这儿子只是念着过去的情分,对这姓苏的女子多加照顾一些 ,那也就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