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三十,除夕。/w*a′x?s\w`.*c~o`m?
京都的天空阴沉沉的,飘着细碎的雪花,给这座古都平添了几分清冷。但酒店顶层的套房里,却早早地弥漫开一种不同寻常的、带着烟火气的暖意。
“秃驴!你买的这是啥?蔫了吧唧的!过年吃这个多晦气!换这个,这个水灵!”齐天洪亮的声音在客厅里炸开,他正拎着个超市购物袋,像个挑剔的美食家,对着黑疫使手里一捆略显疲态的青菜指指点点。
黑疫使依旧穿着他那身合体的新西装,像个刚下班的公司职员误入了菜市场。他墨蓝色的眼睛盯着手里的青菜,又看看齐天递过来的另一捆,眉头微蹙,似乎在分析两种蔬菜的细胞活性差异。
最终,他默不作声地放下了自己那捆,接过了齐天选的,动作带着一种被强行拉入凡尘的笨拙和认真。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表情憋笑的暗河兄弟,手里更是大包小包,塞满了各种食材、饮料、零食,甚至还有两挂从中华街淘来的、红得刺眼的鞭炮(当然,在酒店里只能当摆设)。
厨房里,我和苏雅正忙得热火朝天。抽油烟机轰轰作响,锅里热油滋滋啦啦地唱着歌。我围着一条略显滑稽的卡通围裙,正手忙脚乱地对付一条试图从案板上跳起来的活鱼;苏雅则系着素雅的格子围裙,动作麻利地切着配菜,刀工又快又稳,案板上很快堆起小山般的葱姜蒜末。
“喂!李大脑袋!鱼要跑了!”苏雅瞥见我狼狈的样子,忍不住笑着提醒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!这厮还挺有劲儿!”我狼狈地用刀背拍晕了那条倔强的鱼,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。油烟混合着食材的香气,汗水混杂着忙碌的充实感,久违的、属于“家”的烟火气,正一点点驱散着连日来的阴霾和寂寥。
看着齐天和黑疫使这两个“神仙”笨手笨脚地参与进来,看着苏雅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,看着客厅里堆满的年货,我心中那股沉甸甸的郁气似乎也松动了一些。今天,就是要用这顿年夜饭,把大家低落的心气,给硬生生地提起来!
“老板,需要帮忙吗?”一个暗河兄弟探头进来问。
“不用不用!你们去把客厅桌子收拾好,碗筷摆上!今天你们是客!”我挥着沾着鱼鳞的手,豪气干云地喊道。
傍晚时分,当林风带着另外三个几乎天天跟着我们跑、同样疲惫不堪的暗河兄弟敲开套房的门时,迎接他们的景象,让他们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客厅中央的大圆桌被擦得锃亮,铺着崭新的红色桌布(也是中华街买的),上面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、香气四溢的菜肴:油亮诱人的红烧鱼(那条倔强的鱼最终臣服了)、金黄酥脆的炸春卷、酱香浓郁的红烧肉、翠绿欲滴的清炒时蔬、鲜香扑鼻的海鲜羹……甚至还有一大盘齐天强烈要求、苏雅亲手包的饺子,白白胖胖地挤在一起。电视开着,正播放着国内热闹的综艺节目预热,背景音乐喜庆欢快。
而站在桌旁迎接他们的,是系着围裙、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的我,是同样围着围裙、笑容温婉的苏雅,是抱着胳膊、一脸“快夸俺”表情的齐天,以及……穿着西装、正一丝不苟地试图把一瓶果汁摆得端端正正的黑疫使。
没有高高在上的老板,没有深不可测的“神仙”,没有刻板冷漠的前西天使者。-g/g~d\b?o,o?k¨.!c!o*m\只有几个同样漂泊在外、同样想念家乡、同样在异国除夕夜努力营造“家”的氛围的普通人。厨房里战斗过的痕迹还未完全消散,空气里弥漫着饭菜香、油烟味,还有一份笨拙却无比真挚的心意。
林风和他身后的几个兄弟,眼睛瞬间就红了。这些平日里刀口舔血、沉稳精悍的汉子,此刻看着这一桌明显是精心准备、专门等着他们到来才开席的年夜饭,看着老板、苏小姐还有那两位“神仙”此刻的模样,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涩猛地冲上心头。他们跟着许仙,也过过刀光剑影的年,却很少有过这样……充满人间烟火气的、被当成“家人”等待的除夕。
“愣着干嘛?快进来!就等你们开席了!”我率先打破沉默,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喊道,“再不来,菜都要被这猴子偷吃光了!”我指了指正偷偷摸摸想捻一块红烧肉的齐天。
齐天立刻缩回手,不满地嚷嚷:“谁偷吃了!俺老孙是光明正大地检查熟了没!”
众人哄堂大笑。林风也赶紧抹了把脸,把差点涌出来的情绪压下去,换上笑容:“来了来了!老板,苏小姐,齐天先生,黑先生……辛苦你们了!这…这太丰盛了!”他身后的兄弟们也连忙附和,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