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去追吧，他现在情绪不太对，别出什么事了。”楚轩看出陈劲柏的担心，让他去看看楚彦，免得真出什么事了。

而且，楚轩抿了抿唇，看到楚彦这样子，他心里也不太舒服。

陈劲柏闻言，朝楚轩拱手行了个礼，就去追楚彦了。

“大人。”林轸唤道。

楚轩回过神来，对上林轸和陈秀希担心的视线，轻轻笑道：“我没事，回县衙吧。”

傍晚的时候。

楚轩坐在书房里，有些苦恼，他当然知道楚彦说得有道理，但是不管怎么样，斧头寨的剿匪时一定要剿的。

这么大一个山寨，且不说难以做到人人都是那种忠肝义胆，没有欺压过百姓，就算真的是这样，也不能放任山匪。

盗匪就是盗匪，如果到处都是山匪，都随自己的意愿和自己认定的黑白善恶行事的话，这个天下只会乱套。

但是楚轩确实也不愿伤害那些真正的忠肝义胆之人。

突然，房门被敲响。

笃！笃！笃！

“进来。”

吱呀一声，房门被推开，走进来的是陈劲柏和神色不太自然的楚彦。

“大人。”

陈劲柏暗中推了一下楚彦，楚彦才喊道：“大人。”不过脑袋却是低着的。

“楚彦，”楚轩轻叹了口气，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但是如果放任山匪，天下任由山匪横行，是不行的，就算他们不欺压百姓，也是不行的。”

楚彦抬起头，听到楚轩的话，神情有些茫然。

“他们只凭自己认为的黑白善恶行事，用自己的方式去进行所谓的惩恶，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惩恶方式，如果天下都这样，那就只会人人都可以站在自己的立场进行所谓的惩恶，那样，天下只会大乱。”

楚轩继续道：“只有法律可以用同一个标准去对待所有的民众。”

“但是所谓的律法不过是维护那些贵族官僚的利益罢了。”

楚轩：“虽然是这样，但是它同样也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普通民众的利益，就算是官员贵族，也不能随意宰杀普通百姓，这就是它的作用，但盗匪，他们觉得你是恶，就可以斩杀你，这种建立在自己主观意愿上的惩恶不是更令人害怕和危险吗？”

楚彦动了动嘴唇，没有说话。

“就像这次劫岁银，这些岁银都是按照律法收的，他们劫走了，那么我们要把岁银补交上去，除了拿县衙里的钱去补和再次向百姓征收外，还有什么办法？所以他们劫走岁银去救济百姓，非但没有真的帮到百姓，反而让他们更加困苦。”

楚彦听着楚轩的话，听到最后，肩膀都垮了下去，他必须要承认楚轩说得不错。

陈劲柏拍了拍楚彦手臂，“大人说得不错，不管怎么样，国家有国家的法律，任由盗匪横行才是不可取的。”

“嗯。”楚彦低着头，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。

楚轩心里也不想那些其实是好人的人就这样被捉，甚至判死刑，于是道：“到时候我们先擒下斧头寨的老大，以此迫使他们投降，尽量减少伤亡，然后看能不能招安，招收那些从来没有做过欺压百姓的事，始终坚守底线的人。”

楚彦闻言猛地抬头，神情里有些不可置信。

“我也不想看到好人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。”楚轩笑道。

书房里的氛围这一下，终于缓和了下来，楚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
楚轩心里还惦记着之前楚彦的红着的双眼，有些不太放心，斟酌了一下用词，问道：“楚彦，你之前是也遇到过贪桩枉法的官员吗？”

“嗯，”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太好的事情，楚彦的嗓音有些沙哑，“我回去之后才知道，当初我爹娘因为有一个地主想要强占我家的田宅，于是勾结了当地的官员，给我爹娘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，逼死了我爹娘。”

楚轩和陈劲柏都是一愣，楚轩心里更是歉疚，“抱歉，提起了你的伤心事。”

楚彦咧开嘴笑道，神情中一片轻松，似乎已经从当初的事情里走出来了，“没事，都过去了。”

“都过去了，说起来，其实我也是一个人。”楚轩道。

另外两人明白过来楚轩话里的意思，一愣。

楚轩看出他们两人的惊讶，笑道：“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孤儿，之前在宫里当太医。”

“太医？”楚彦和陈劲柏更加惊讶了，楚彦直接问道：“大人之前是太医，那怎么会跑来下邳当县令。”

“之前我治好了一场瘟疫，陛下封了我一个从三品散官，刚巧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