烂赌昌满脸讨好笑意,连忙回道:
“有抵押,有抵押呀!大官人莫不是忘了,小人在紫石街上还有一栋二层祖宅呢,至少……至少能值个三百两纹银!按老规矩来……即可。-d_q~s?x.s`.`c`o!m!”
说到按老规矩来时,烂赌昌神情有些不甘。
随后,他在西门庆面前伸出了三根手指,眼中带着一抹期盼。
似乎很希望西门庆能同意这笔借账。
西门庆脸色一板,目光阴沉得似乎能滴出水来,斥道:
“你这厮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?那紫石街上有谁在住着还用我多说吗?再说了,你的祖宅典租给了那个人,老子吃饱没事做,现在去招惹他是不是?”
烂赌昌脸色一苦,连忙道:
“就是因为小人的祖宅用六十两典租给了县尉大人,所以如今才来找西门大官人抵押祖宅借账,如此一来,小人便好拿钱去找县尉大人赎回典租契书。
届时西门大官人拿着房契、地契,不就能名正言顺收下的小人的祖宅了么?”
说罢,烂赌昌立刻从怀里掏出房契和地契递到西门庆面前,以做抵押之物。
西门庆不耐烦的推开面前的房契、地契,他自然知道烂赌昌来找他的原因。
因为不来找他,直接去找武植的话,武植也没必要花钱买下烂赌昌的祖宅,毕竟有典租契书在手,只要烂赌昌不能一口气拿出六十两银子的典租金还给武植,那这祖宅在名义上便能一直归武植所使用。.求¨书~帮? _更-新*最¢快\
有无地契、房契无伤大雅。
烂赌昌自从典租祖宅给武植后,便拿着六十两银子在县内赌了几日,之后,他被其他赌客带着到了县外景阳镇的一间赌坊。
在景阳镇一连小半年,他输输赢赢,一时间不知天地为何物。
等他输完了银子,他又在赌坊内借了二百多两银子,之后便再也借不到钱,紧接着,他又被赌坊恶汉追讨欠债,
无计可施之下,他这才回县来,要将祖宅给卖了,好拿来本金,再杀回赌桌回本。
他近日依仗古法习得了一双好耳力,只要有本金再杀回赌桌,定能听声辨位,听出骰子点数。
如此一来,还怕赢不下金山银山?
只是,今时不同往日,如今武植贵为县尉,烂赌昌回县得知后,心中巨震之余,同时叫苦连天。
他拿着房契、地契也去找过除西门庆外其他放贷的金主,但那些放贷的知道这屋子与武植有关,立马闭门谢客。
这小钱赚了吃不肥,说不好,一个不留神,还会得罪到县尉,谁敢去接这烫手山芋?
烂赌昌见状,无奈至极,确实苦求无门。
之后,他听闻阳谷县第一大户西门庆与县尉大人貌似不睦,所以烂赌昌这才寻来,想要跟西门庆抵押祖宅借账。·新′完′本*神^站+ ?更′新?最^快′
只是西门庆对这种屋宇抵押借账,讲究个八出十五归,太过手黑,且利滚利之下,要赎回来难如登天,那住宅说是抵押借账,但跟卖给西门庆没什么差别。
不到万不得已,烂赌昌实在不愿吃这亏。
只是如今被迫无奈,只得上门。
而西门庆生性奸狡,如何想不通利害关系?现在避之武植唯恐不及,怎会上赶着去他面前跳?
当下他推开烂赌昌的手,语气坚决说道:“收不了,你去找别人吧!”
说到这,老管家带着几个仆厮正巧赶到这。
西门庆见老管家带仆厮赶来,眉头皱起,面露不悦,接着吩咐老管家和仆厮将烂赌昌给请出了宅邸。
之后,西门庆带着众兄弟头也不回朝隔壁偏厅走去……
烂赌昌见西门庆头也不回离去,连忙出声喊道:
“西门大官人,西门大官人,不用三百两银子了,只要二百两银子,八出十五归……”
西门庆不为所动。
烂赌昌心中大急。
老管家见状,使了个眼色,两个仆厮走上前去,按住还想继续聒噪的烂赌昌。
……
……
西门大宅门口。
烂赌昌被两个仆厮左右架着丢到大门外,他满脸不甘,看向那满脸沟壑,须发皆白的老管家哀求道:
“老管家,再帮我去跟西门大官人说说情,我这有地契和房契做抵押,让他借我一笔帐,我保证定连本带息还给他。”
老管家看出西门庆刚才的脸色不悦至极,他知道老爷定是心中责备自己渎职懈怠,将烂赌昌一个人丢在廊下不管不顾。
看着始作俑者,老管家如何还有好脸色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