赢楚月的声音,在提到“父皇”那两个字后,愈发冰冷,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,甚至压过了这座由寒髓晶金铸就的宫殿。*w.a,n_z\h?e,n¢g?s¨h-u/k′u\.!c′o?m~
“三弟从南境归来,带着你给他的那份‘九天息壤’,第一时间便为李老修复旧伤。”“那一日,李老枯木逢春,道伤尽复,整个皇城都为之震动。”“同样,也彻底点燃了父皇的怒火。”赢楚月那双幽深的凤眸中,映照出殿外那片永恒翻涌的金色火海,仿佛也倒映着那一日,金銮殿上令人绝望的场景。“父皇召见了三弟。”“就在那座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太和殿上,当着众皇子的面。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那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。“父皇的御座之上,垂下的不是威严,而是足以压碎神魂的漠然天威。”“他只问了三弟一个问题。”赢楚月闭上眼,仿佛不愿再回忆那屈辱的一幕。“他问三弟,皇子之位,与李老的性命,你选哪一个?’”整个大殿的空气,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。林凡脸上的玩味笑容,缓缓收敛。他那双漆黑的眸子,闪过一抹极淡的,猩红色的光芒。有趣,真是太有趣了。这种将子女视为私有物,随意摆布,以践踏其尊严为乐的做派……何其熟悉。他仿佛看到了某些遥远到快要遗忘的,来自血脉深处的记忆碎片。“三弟他……”赢楚月的声音艰涩无比,“他没有丝毫犹豫。”“他解下了象征着皇子身份的九龙玉带,放在了殿前。”“他说,‘李太傅于我有师恩,更有再生之德。若皇子之尊,是以忘恩负义换来,商,宁不要之!’”赢楚月说到此处,再也无法维持那份雍容与清冷,一滴晶莹的泪,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,瞬间又被此地的极致寒气冻结成冰晶,坠落在地,发出一声清脆的碎响。“那一刻,父皇的脸上,没有愤怒,只有失望。”“一种……看待一件不合格的工具时,那种纯粹的失望。”“他说,‘朕的儿子,大赢的皇子,竟为了一个臣子,甘愿舍弃自己的身份与荣耀。’”“‘你,太让朕失望了。’”林凡闻言,忽然嗤笑出声!“他失望的,不是赢商舍弃了身份。”林凡一针见血,声音冰冷而残酷。~e/z\k!a/n.s`.!c?o?m+“他失望的,是赢商,这个他亲手塑造的‘作品’,竟然拥有了不属于他的意志,竟然敢当众忤逆他这位‘造物主’!”赢楚月猛地睁开眼,震惊地看着林凡。“可父皇他根本不明白……”赢楚月的语气中,带着无尽的悲凉与委屈,“李老对我们而言,不仅仅是前太傅,是臣子……”“他更是……亲人。”“在我们姐弟的记忆里,父皇永远是那高坐于九天之上的神只,冰冷,威严,不可触碰。”“是李老,会在我们受了委屈时,偷偷塞给我们糖吃。”“是李老,会在我们修行遇到瓶颈时,彻夜不眠地为我们推演功法。”“是他,让我们感受到了这冰冷的皇室之中,唯一的一丝……名为‘亲情’的温暖。”林凡沉默了。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“万载魂晶”,幽蓝色的光华在他指尖流转。老套又狗血的故事,不过每个人的故事不都既老套又狗血吗?“所以,最后的结果呢?”林凡淡淡地问道,将话题拉回了现实。 赢楚月那口强行提起的真气,随着林凡这句平淡的问话,彻底散了。她靠着身后冰冷的殿壁,仿佛只有这样,才能支撑住那袭华贵凤袍下,早已疲惫不堪的灵魂。“结果?”她自嘲地笑了笑,那笑声在这死寂的冰殿中,显得无比苍凉。“父皇,并没有当场废黜三弟的皇子之位。”此言一出,倒是让林凡眉梢微微一挑。这不符合那种独断专行、视天威如生命的老家伙的做派。赢楚月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,那双映照着殿外无尽火海的凤眸,泛起一丝彻骨的寒意与更深的绝望。“有时候,不剥夺,比直接剥夺,是更残忍的惩罚。”“父皇给了三弟一个‘将功补过’的机会。”她的声音,很轻,很慢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魂魄深处艰难地挤出来。“他……将三弟,打入了‘葬龙渊’。”葬龙渊!林凡的瞳孔,骤然收缩。他虽然初来中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