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痛如同冰冷的铁砧,反复敲打着卡西姆的每一寸神经。¨k`e/n`k′a*n*s+h·u′.¢c¢o^m/每一次尝试呼吸都牵动着肋骨的裂痕,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在颅腔内回荡成沉闷的鼓点。舰桥内弥漫的尘埃与血腥味混合着一种更深邃的、来自归墟本身的古老死寂,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。
“信号……源……”莉亚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她的脸因剧痛而扭曲,手指却异常稳定地在一小块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、布满裂纹的备用导航屏上移动。屏幕仅存的微弱背光映着她惨白的脸,上面跳动着混乱的波形和无法解读的符号。
“方向……确认……舰艏……左舷……三十度……距离……无法精确……估算……残骸深处……强干扰……但……很近……非常……近……”
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一个微弱但持续闪烁的光点,那是唯一的希望,也是未知的恐惧之源。
“脉冲……回应……发送……”通讯官瑞恩的声音嘶哑,他半张脸包裹在临时撕下的、染血的制服布条里,露出的那只眼睛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一个同样简陋、用残存线路临时拼凑的接收器。?求?书′帮/ ¨首?发-
他仅存的几根手指,颤抖着按在一块裸露的金属接点上,微弱的人体生物电信号被强行转化为最原始的电脉冲,通过一根缠绕在断裂天线上的导线发送出去。“重复……间隔……三秒……”
每一次按下,他身体都因痛苦而剧烈痉挛,指尖的皮肉在金属边缘摩擦得血肉模糊,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金属。简陋的接收器里,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沙沙噪音。
艾薇没有回应卡西姆之前的命令。她正以一种近乎匍匐的姿态,艰难地爬向轮机长阿贝尔。压在他身上的那根扭曲的金属梁柱,表面覆盖的尘埃和油污下,暗银的纹路如同缓慢流淌的熔岩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、清晰。这些冰冷的脉络不仅沿着梁柱蔓延,更深入地钻进了阿贝尔那只焦黑碳化的手臂。
“阿贝尔……坚持住……”艾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恐惧。她亲眼看到,在那暗银纹路最密集的区域,阿贝尔手臂上焦黑碳化的外壳如同干燥的泥块般剥落、碎裂。然而暴露出来的并非健康的血肉,而是一种……怪异的景象。
碳壳剥落的地方,下方并非熟悉的肌肉纤维和血管。)?微)趣:·小¢说}1t {?首÷发¨-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闪烁着微弱暗银光泽、如同液态金属或活体水银般的物质!它们在阿贝尔原本是血肉的位置蠕动、流淌,缓慢地构筑出类似手臂肌肉束和血管网络的形态。
这“新生”的组织呈现出一种冰冷的、非自然的银灰色,与周围未被侵蚀的、属于阿贝尔的鲜红血肉形成刺目而恐怖的对比。两种组织在交界处犬牙交错,暗银物质如同贪婪的根须,缓慢而坚定地向健康组织侵蚀、渗透。
阿贝尔的脸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,豆大的冷汗混合着血污滚落。他牙关紧咬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压抑嘶吼,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每一次颤抖,都让那暗银物质在他手臂上的蔓延加速一分。
“它在……改造他……”艾薇的声音带着医疗官特有的冰冷绝望,“不是修复……是……替代!用……这种东西……在替代他的身体组织!”她颤抖着伸出手,却不敢触碰那诡异蠕动的新生“肢体”,指尖悬停在冰冷的暗银光泽上方,感受着那非人的、细微的能量脉动。
“指挥官……”她猛地回头,看向卡西姆,眼中充满了惊骇,“阿贝尔的体温……在急剧下降!生命体征……异常波动……这东西……在抽取他的……生命力?还是……在同步?”
卡西姆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归墟的“馈赠”,果然带着致命的代价。这冰冷的暗银物质,正试图将阿贝尔变成它的一部分,一个活着的、痛苦的星骸标本!
就在这时,一直监听外部信号的瑞恩猛地抬起头,那只独眼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:“回应!有……有回应了!信号……不一样了!”
接收器里,那持续不断的沙沙噪音中,突然插入了一个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晰的**规律脉冲**!不再是他们发出的单调重复,而是带着复杂的、明显是编码的节奏!
“嗒…嗒嗒…嗒…嗒嗒嗒…嗒…” 短促、清晰,带着一种机械的冰冷感,却又蕴含着某种急迫的意味。
“编码……尝试……破译……”瑞恩的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,几乎无法按稳接点,他强忍着剧痛,用牙齿撕下另一块衣襟,狠狠缠住流血的手指,再次按了下去。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,试图匹配记忆中已知的任何一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