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看向微微,示意该她说了。
目前来看,微微应该知道了她的身份,就看微微愿不愿意坦诚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。
微微听她一说,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,她眼睛低垂,倒映在面前的白开水中,瞳孔深邃如深渊,一眼望不到底。
江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
不管了,先否认,她摇摇头,表示自己不清楚。
又示意江鲜说得明白一些。
江鲜嘴角轻轻一勾,看来微微是不想实话实说啊。
她十指交叠,托于桌上*,头朝前倾了一些,试图看清微微每一个微表情:“你父亲说,你还有一个通过培育出来的妹妹,叫十九号,你可知道?”
微微表现得十分严谨,她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,眼神躲避,手指蜷曲,呼吸会或急促或屏住,也没有故意端起白开水喝,化解尴尬。
然而就是这样完美的表现,更叫人怀疑。
一般这个时候,就算她不知道,她也应该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啊。
她摇摇头:“不知道,”伸手摆了摆。
静潋十分讶异:“竟还有这样的事?”
看来,微微心思缜密,提防心重,连这件事也没有同静潋提及。
江鲜往椅子上一靠,跷起二郎腿,继续说道:“还说什么,耳朵后面有数字文身,奇怪了,我耳朵后也有,你们说,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啊?”
说完,她主动撩起右耳朵头发,转过头去,露出耳朵后的文身,对着微微,示意她看清楚些。
微微静静地盯着她耳朵后的文身,脑海里闪现过儿时记忆,十九号也是这样,把耳朵后的文身给她看。
那样地毫不避讳,那样地愚蠢至极。
她本以为江鲜在卖什么关子,现在看来,眼前不过是一个愚蠢的人。
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在江鲜转头的一瞬,那丝狡黠悄无声息地熄灭。
“没见过吗?”
江鲜神色肃静,静静地看着她。
微微并不说话,也和她对视着,眼中闪着一丝无辜。
没有,她嘴唇翕动,却没有声音发出来。
静潋冷静下来,她脑海里横进来一道白光,将那些千丝万缕一团乱的东西斩断,心头一动,有个念头钻进来,有没有可能,江鲜说的是真的。
两个人莫名其妙地长得很像,江鲜的身世,还有离奇的文身……。
然而,微微却什么都不知道?还是微微骗她。
倘若江鲜真的是那个逃跑的十九号,那她真是十分可怜。
她望着江鲜,怜悯从眼中倾泻出来,旋即拉住江鲜的手腕:“或许只是巧合而已,你与这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边,怎么会是你。”
江鲜抚摸着耳朵的手徐徐垂落,转头望向她,过了会儿才说:“也对,世界上巧合的事多着呢。”
这顿饭吃到最后,三人都各有心思。
饭后三人坐在一起沉默了许久,没有一个人挪动身体。
直到管家从外小跑着进来,说是夏仲心来了,要过来和她们打个招呼。
三人这才起身,整齐划一地走到别墅门口。
夏仲心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前,双手拄着拐杖,面向她们,露出一个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。
静潋神色冷淡,目光和他相接时,眼神就像淬了冰。
江鲜也一脸傲气,不打算和那糟老头子笑,她不想装。
唯一一个装的便是微微,她笑着迎向夏仲心,露出八颗牙齿。
夏仲心冲她招了招手:“囡囡,过来。”
微微低头,沿着台阶一路小跑跑向夏仲心。
父女两人的感情说好不好,说坏也不坏。
至少江鲜是看不明白的。
夏仲心摸了摸微微的头,对她嘘寒问暖。
微微仰起头,捉着夏仲心的手,摊开他的掌心,轻轻在他掌心中划下十九号。
刹时间,夏仲心脸上的笑意凝固,他视线落在微微脸上,微微垂下眸,侧着脸,用余光看了一眼江鲜,再看向夏仲心。
夏仲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。
江鲜立在别墅大灯下,五官被顶灯照得十分清晰,一阵风吹过,吹起她那一头海藻般的头发,露出那饱满的额头。
他瞬间像是被箭击中,心头一阵发麻,有那么一瞬间,他似乎看见了明牙站在那里。
难怪,是他疏忽,从前他竟没有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