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脑她是喜欢她的。
顾盼擅长引导,会告诉她,人和人相处起来,其实不那么讨厌就行了,相处得好,便是喜欢。
阿渔,你是喜欢我的。
她那样给她说。
但是她心中十分清楚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。
从看见顾盼的那一眼开始,就不喜欢。
后面花再多的时间相处,处成一朵花儿来,依旧不喜欢。
喜欢就是喜欢,没有不够喜欢。
喜欢就是100%,不喜欢就是0%。
她一直没有理解,以为喜欢是可以分阶段的,并且随着时间相处会越来越喜欢。
然而事实上,所有的一切都在两人相见的第一面就已经决定了。
听了静潋的话,她愈发明白。
她自己才是那个无辜的,遭受无妄之灾的人。
“如果,她的爱,给你带来的是灾祸,并且是她故意为之,这样的人,又有多爱你呐,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对你是爱,她是自私,是执念,是怨恨。”
静潋慢慢梳理她的情绪。
她也逐渐听了进去。
须臾,她手里的药膏被顺走,静潋坐起身来,自顾自在胸口上药。
起初,她没有看见静潋在上药,一心在想,要如何处理顾盼。
须臾,静潋说道:“还是交给警察吧,这事你我都不可能做出最优选。”
李渔转过头,刚要点头,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坐起来了,面对着她,正往自己身上上药,毫不避讳,连一根头发都没有遮挡。
她顿时面红耳赤转开头:“你什么时候坐起来的。”
静潋的声音在耳边道:“我要上药呐。”
继而又笑:“你不是没看过。”
……更暧昧了。
李渔站起身,转身往卫生间躲去了。
翌日一早,天刚蒙蒙亮。
李渔和静潋便早早守在李氏诊所外的一棵黄果树下。
两人站在树后面,等待着前来开门上班的李昆。
雾色的晨曦中,一声清脆老式自行车铃铛撞破寂静,两人循着声音看去,见十来米开外,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哼着小曲儿骑车往这边赶来。
两人立即往树后挪了挪,仔细观看那人。
果不其然,那人把车停在诊所门口,下车后,将自行车后轮落了锁,才从腰间晃荡出一串钥匙,丁零当啷找了一圈后,弯腰去开卷帘门。
静潋和李渔相视一看,各自心中都有了数。
须臾卷帘门哗啦啦被打开,李老头拽步进屋,打开了白炽灯,光亮一下照在他地中海的发型上,转过身,在诊所前台翻着什么。
李渔抬起手,示意静潋原地等候,她去会会那李老头。
刚走出大树背后,远远见李老头翻出一个义诊的牌子,搁置在前台桌前。
今日义诊,前10人看诊免费。
他这么好心?
李渔心里打了个激灵。
走到诊所门前,李渔掀开厚重塑料挡风帘子,埋头行至老李头面前。
她压了她黑色鸭舌帽,咳声道:“看病。”
李老头眼皮也没有掀,他指了指前面猪肝色的椅子:“请坐。”
李渔拉开凳子坐下,左右打量。
药房虽然小,但有中药和西药之分,看样子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
李老头没着急询问她病情,先是戴上了口罩,然后拿出消毒酒精,在手上喷了喷,桌子上也喷了喷,保持桌面的干净。
过了一会儿,又从眼镜盒掏出一银丝圆框眼镜,架在鼻梁上,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渔,这才开始问她病情:“哪里不舒服?”
余光中,她看见李老头问话的同时,眼前稍微一怔。
李渔忙垂下眼眸,压住自己眉眼,顺势掐着脖子,咳咳咳道:“嗓子,感觉有点发炎。”
他哦了一声,从药箱里找出工具来,给她做了基础检查。
“这样的情况多久了?”
李渔的扁桃体颤了颤:“今天早上一起来就不舒服了。”
“医生,我这毛病重不重,嗓子肿了没?”
李老头点头:“肿了,很红很肿,给你打两针消炎药,开一些枇杷膏,你若是觉得更严重些,最好在我这挂个水。”
不是,就看了一眼,严重要挂水。
李渔小心问道:“那需要多少钱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