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十一点五十分,柯明站在青岭加油站外,手中的钥匙冰凉如尸骨。~卡.卡_暁·说¨枉. ¢庚¢辛/醉!筷!雨己经停了,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腐败气息。加油站漆黑一片,只有月光在油泵表面投下惨白的光晕。
柯明看了看左臂的绷带——那些血迹形成的字迹己经消失了,但灼痛感却越发强烈,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皮肉。张伯的信中说,一旦开始就不能回头。但他别无选择。
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格外刺耳。柯明推开门,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汽油味和陈年的灰尘。他摸索着墙上的开关,荧光灯闪烁几下后亮起,投下病态的青光。
加油站内部与平时没什么不同,除了死一般的寂静。柯明按照张伯信中的指示,用那张1998年的工作证关闭了监控系统。显示屏闪烁几下后彻底黑屏,整个加油站现在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。
储藏室入口在仓库最里侧,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下。柯明跪下来,手指沿着地板缝隙摸索,终于找到一个隐蔽的凹槽。用力一拉,地板掀开了,露出一段锈迹斑斑的金属楼梯,通向黑暗的地下。
"该死..."柯明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,光束照下去只能看到几级楼梯,再往下就被黑暗吞噬了。那股汽油味更浓了,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腐臭。
深吸一口气,柯明开始往下走。金属楼梯在他的重量下发出不祥的呻吟,仿佛随时会坍塌。下到一半时,他突然听到下面传来滴水声——滴答、滴答,节奏缓慢而规律,就像他宿舍里听到的那样。
手电筒的光束颤抖着照向声源。储藏室不大,约二十平米,堆满了陈年的文件和生锈的工具。角落里,一个玻璃瓶立在木箱上,瓶口缓慢地滴落着某种黑色液体,在下方的铁桶里积成一小滩。
柯明走近那个瓶子。玻璃己经泛黄,但能看出里面还有约三分之一的黑褐色粘稠物质。/二/捌,墈′书-王· _首`发`瓶身上贴着一张标签,褪色的字迹依稀可辨:"白砂糖,1998.5.17"。
这就是王志强用来毁掉周莉婚车的糖。柯明伸手想拿起瓶子,却在触碰的瞬间猛地缩回——瓶子冰凉得不正常,而且他分明看到,那些黑褐色的糖里裹着几缕像是头发的东西。
"啊!"柯明后退一步,撞到了身后的架子。一个文件盒掉下来,散落出一地发黄的报纸剪报和照片。
他蹲下来查看,最上面是一张1998年5月19日的《青岭日报》,头版刊登了加油站车祸的新闻,配图中燃烧的车辆残骸触目惊心。旁边还有几张警方档案照片,其中一张特写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新娘尸体,焦黑的手上还戴着婚戒。
柯明强忍恶心翻看其他文件,发现一个密封的证物袋,里面是一封手写信。信封上写着"如有不测,请转交警方——王志强"。
信纸己经泛黄,字迹却依然清晰:
"如果我死了,那一定是报应。我往周莉的车里倒了糖,还在油罐车刹车管上做了手脚。我本想让他们抛锚后带走周莉,没想到...没想到会爆炸。当我看到周莉在火中惨叫时,我知道我完了。她的眼神会永远跟着我,活着或死了都一样。也许只有找到纯净的油,才能洗刷我的罪..."
信的最后几行字迹潦草,像是匆忙中写的:
"他们来了。我知道逃不掉。周莉在镜子里看着我,她的脸...上帝啊,她的脸..."
柯明的手不住颤抖。这封忏悔信证实了张伯的说法——车祸是蓄意谋杀。但警方显然从未找到这封信,它一首被藏在加油站的地下。
滴答。滴答。
滴水声突然变快了。柯明抬头看向糖瓶,惊恐地发现里面的黑褐色物质正在蠕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。_鑫_丸/本¢神,栈+ -首*发`更可怕的是,储藏室的镜子上开始浮现雾气,逐渐凝结成几个字:
"时...间...到...了..."
手机显示午夜十二点整。
地面突然传来震动,然后是引擎的轰鸣声——那辆老式奔驰来了。柯明抓起糖瓶和汽油桶,几乎是爬着上了楼梯。糖瓶在他手中剧烈震动,里面的物质像活物一样撞击着玻璃。
冲出仓库时,柯明看到加油站前的空地上停着那辆奔驰280S。车灯亮着,但灯光不是正常的黄色,而是一种病态的幽绿色。驾驶座没有人,但后座隐约可见一个穿白色婚纱的身影。
"周莉..."柯明喃喃道,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按照张伯信中的指示,他应该给车加纯净的汽油,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