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昊话音刚落,忽地扬声朝外唤道:“叶三元!门外那愣小子,给爷滚进来!”
话音未落,一道灰影“唰”地窜进门来——警卫员叶三元敬礼道:“末将在!大帅有何差遣?”
傅昊甩袖指向他鼻尖,笑骂:“你小子眼皮子倒是利索!速速传令蓝明泰——让他那后勤老驴,火速赶制两万套军服!要青布镶红边,袖口绣‘革’字纹,三日之内送到,迟了半刻,扣他三月粮饷!”
叶三元憋笑憋得腮帮子鼓鼓,高声应诺:“得令!末将这便催他‘老驴’跑断腿!”
傅昊又补一刀:“告诉蓝军长,军服若做得歪歪扭扭,便让他自个儿穿去巡街——当活靶子给将士们练箭!”
“军服都制作不好,如何统帅三军。3狐\?[恋§文}学?? ]?免£÷.费?{阅|读?a<”
叶三元噗嗤笑出声,撒腿便跑,边跑边嚷:“蓝大人,快磨剪刀裁布啦!傅帅要拿您当箭垛子喂鹰喽——!”
跑着跑着,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心里暗骂一声:“特么的,这军服制作明明是我妹妹负责的啊!”
可大帅的命令,又怎能不执行呢?
叶三元无奈地摇了摇头,继续向前跑去。
此时,帘外狂风大作,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撕裂开来。\j*i?a,n`g\l?i¨y`i*b¨a\.·c`o¨m¢
风卷残云,一片萧瑟。
而在这狂风之中,傅昊却抚掌大笑起来,那笑声震得案上的茶盏都颤了三颤。
蔡昌龄站在一旁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心中暗自思忖:“这傅帅治军,真可谓是如烹小鲜啊!威严之中,还带着几分笑容。如此手段,怕是要在这乱世之中,将这锅底搅出个新天新地来啊!”
傅昊笑罢,突然又高声喊道:“秦英!”
随着他的呼喊,门外又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门神般的人物。
秦英快步走到傅昊面前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,朗声道:“大帅!”
傅昊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你去传令第二师、第三师和第四师,明日南下,与第十师汇合,一同攻取汉中!”
秦英领命,转身离去。
傅昊稍作停顿,接着又道:“第九师驻扎凤翔,不得有误!”
“等待攻下平凉城,将凤翔,陇州,千阳,麟游等地交给南八营,由穆生花掌管吧!”
这时厢房内的韩宝英仿若宿醉的仙子,迷迷糊糊自榻上起身,发髻散乱如云,揉眼如拨云见日。
口中嚷道:“有吃食没得?饿得俺前胸贴后背喽!”
嗓门震得梁上尘灰簌簌落。`幻\想/姬_ _更+新_最?全!
蔡昌龄登时目瞪口呆,如观庙会戏台变戏法,眼珠在傅昊与韩宝英身上滴溜溜打转。
心中暗自思忖:“分明未行婚嫁之礼,怎生这般亲昵?莫不是昨夜暗通款曲,共眠一榻?”
傅昊瞧他神色,便知其定是误会,却只作壁上观,懒得多言。
懒得说,不配听。
遂朝韩宝英道:“英子,案头有清粥一盅,腌菜一碟,芋头饼子数枚,权且充饥。待日头高了,再备些精致吃食与你。”
韩宝英闻之,如饿虎扑食,捧饼子咬得咯吱作响,灌粥似牛饮,嚼腌菜竟似品山珍——端的将粗陋饭食吃出了御宴八珍的架势。
蔡昌龄嘴角抽搐,暗叹此二人必有蹊跷,心中已编排出一出《闺阁夜话》的折子戏来。
傅昊看着韩宝英的吃相。
无奈了。
完全和叶三娘是两个极端。
叶三娘用餐时总像一幅水墨画——筷子拈菜的动作轻得像蜻蜓点水,饭粒绝不会粘在唇边,连喝汤都讲究“三转一抿”,温婉得能掐出水来。
可韩宝英这边,筷子早被她使成了江湖侠客的兵器,夹菜时“咔”地一声脆响,咸菜菜碟都得颤三颤。
窝窝头一口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得像塞了颗乒乓球,嚼得满桌都是“咔嚓咔嚓”的声响。
面渣子溅到袖口也浑不在意。
傅昊刚给她倒的米汤,她仰头就灌,喉间“咕咚”一响,空杯往桌上一墩,震得汤碗都荡出涟漪。
“哎!我说老傅,你说你一个堂堂大帅,就吃这些!”
她抹了把嘴,嗓门亮得能掀了房顶,活脱脱像是刚从街边烧烤摊砍完价的社会大姐大。
傅昊道:“乱世之年,哪能吃到什么好东西,有东西吃都不错了!”
“咱们将士能啃上芋头饼子,已算是老天开眼。”
“你且慢些嚼,莫噎着——”
话音未落,韩宝英已灌下半碗米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