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干完,等下日头落下来了,那可就更难办了。
那县城里的说书先生都这么说的。
其余二人一个激灵,忙不迭从戏班子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取了几块防雨的厚油布,抖着手把那些散落着暗红朱砂粉末、裹着石灰黑泥的碎骨一块块捡拾、打包。
王大胆则是硬着头皮去搬最大的几根腿骨,触手冰冷滑腻,每动一下,粘稠的污物和细碎的骨渣就簌簌往下掉,浓郁的腐败腥甜气味直往鼻子里钻,令人作呕。
终于用三块油布草草裹好,勉强塞进马车角落,又胡乱铲土把挖开的坑用土填上,再把台阶的基石给搬了回去。
三人几乎虚脱,衣服被冷汗浸透,又冷又黏。
其中王大胆更是感觉关节处隐隐作痛。
他不自觉的锤了捶脚踝和肩膀。
“送哪?”李二柱声音干涩。
“县城‘灵济堂’,找王半仙。”王大胆又捶了捶肩膀。
三人立刻下了山,上了戏班子停在山脚下的马车,匆匆离去。
三人坐在马车上,像是劫后余生般看着三四点的太阳光,这感觉身上的冰冷感消退了不少。
但沉溺于阳光的三人都没注意到,在马车的颠簸里,裹着尸骨的油布袋悄悄洒落下了点黑灰色的骨渣,落在了关村的村道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