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低语像是耗尽了他所有力气。·w-e.n·x~u\e!t¨x?t-.*c`o\m.他枯坐良久,直到灯油将尽,才缓缓起身。斗篷下摆扫过地面,发出细碎的摩擦声。
他走向密室深处那道暗门,门后是另一重更幽深的石室。石室中央立着一个男子,玄衣墨发,半张脸被素白的缚面遮住,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唇。听到脚步声,他转过身,缚面下的目光落在斗篷男身上,温柔中却凝着冰——那是一种刻意压制的、近乎残酷的温和。“师弟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“他……”“睡着了。”斗篷男接过话头,走到他身侧,目光投向石室角落那具空榻,“我封了他的灵力,神魂裂痕虽未扩大,却也……”他没再说下去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里裹着八年岁月的沉疴。玄衣男子沉默片刻,缚面下的眼神晦暗不明:“你准备把一切都告诉他?”“不着急。”斗篷男摇摇头,帽兜下的杏眼在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,“我们还有事没做。”他顿了顿,侧耳听着密室之外风雪呼啸的声音,像是在聆听某种预兆,“那个人……还没来呢。这修真界的天,也还没到彻底搅乱的时候。£?微2趣:小[?说#_? $免.费(\{阅±[读′°”“那他醒来怎么办?”玄衣男子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,“总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。”斗篷男缓缓摘下帽兜。灯光终于照亮他的脸——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,眉如远黛,眼若含杏,本该是柔和的轮廓,却因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染上了阴郁的色彩。尤其是那双杏眼,此刻瞳仁深处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阴狠,与方才抚摸榻上男子时的温柔判若两人。“他修的是无情道。”他抬手,指尖在空中虚画符文,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其上,“神魂出现裂痕,不过是心魔作祟。”黑气融入掌心,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,“修复了,便好。”“修复?”玄衣男子嗤笑一声,缚面下的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,“你太小瞧他了,他是南宫言!当年在凌霄阁,他能冲破无情道的束缚……爱上那人两世……”“够了!”斗篷男猛地打断他,杏眼中阴狠毕现,“你别忘了我们的族人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,“青麟渊满门,是如何被公孙流玉那群所谓的‘名门正派’当成畜生一样屠杀的!”他胸口剧烈起伏,指向石室之外:“如今走到这一步,能与公孙流玉抗衡的,只有他!”他猛地回头,看另一个密室方向,眼神狂热而决绝,“他必须变回那柄剑——变回当年在凌霄阁,那个没有温度、只懂杀戮的‘执法长老’!”“等凌霄阁彻底握在我们手中……”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,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憧憬。^j+y*b/d+s+j\.!c-o′m-“等所有仇人都付出血的代价……他会变回那个会笑的南宫言的。会像以前一样,跟在你我身后……”玄衣男子看着他,眼底的冰色更重:“你别忘了,那东西现在已经控制不了苏梓宸了。”“控制不了?”斗篷男忽然笑了,笑声里充满了诡谲,“呵,如果让他……让凌言,和‘另一个世界’的那个人见一面呢?” 他上前一步,凑近玄衣男子,压低声音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:“你说,当他知道,这一世他拼死守护的那个人,究竟对他做了什么——当他知道,他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,本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,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血……”“他还会爱吗?还会守着那可笑的‘心’吗?”玄衣男子的身体猛地一僵,缚面下的眼神复杂难辨,似有不忍,却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。“可……这样对他……”“师兄!”斗篷男厉声打断他,眼中的阴郁几乎要将人吞噬,他伸出手,死死攥住玄衣男子的手腕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,不能回头!”“凌言必须变回那柄剑,只有他能刺穿公孙流玉的伪善,只有他能让凌霄阁换个样子!”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,“只差最后一步棋了——”他猛地转头,望向密室更深处的黑暗,那里仿佛蛰伏着无尽的阴谋与血腥。“待苏梓宸身死,灭道仙君的残躯便能与他的神魂彻底融合……”“到那时,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,“一切就都结束了。”孤灯在此时“噼啪”一声,灯芯爆起一朵幽蓝的火花,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冰冷的石壁上,宛如一幅浸满了血与恨的剪影。密室之外,寒绝峰的风雪依旧狂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