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?”
这个动作配合着她那双马尾,意外的……有点天然呆?
“没!没什么!”我声音都变调了,赶紧指着架子顶层,“是……是这个吗?我帮你拿!”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不等她回答,也为了掩饰那过于明显的窘迫,我几乎是踮起脚,手忙脚乱地伸手去够那瓶高处的消毒液。
可偏偏心跳得手都在抖,指尖堪堪碰到了瓶子边缘——
哗啦!
我没拿稳,小小的塑料瓶从指尖滑脱,翻滚着首首地往下掉!
完蛋!我脑子里一片空白。这要是摔在地上……
啪。
一只白皙、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在半空中截住了它。
是夏凉的手。她似乎只是随意地一抄。
瓶子稳稳落在她手心。她垂眸看了看瓶子上“草莓味”的标签,然后视线落回到我依旧悬在半空、还没收回去的尴尬手臂上。顺着肌肉紧张的小臂,一路滑过我穿着她紧身体操服而明显起伏的胸膛,最后定格在我火烧火燎的脸上。
她安静地看了我两秒。阳光透过高窗,恰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一小块光斑,可以看到她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。
然后,她拧开瓶盖。
“手。”
清清冷冷的一个字。
“啊?”我还没从刚才那惊险又尴尬的一幕中完全回神。
“右手。”她又补充了一句,语气平淡无波,像在陈述一个医学步骤。
我懵懵懂懂地把右手伸了出去。
她纤细的手指握住了我的手腕,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,让我整个人又是一激灵。她的指尖微凉,力道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感。她将我的手掌向上摊平。
一股清甜浓郁、带着少女梦幻感的草莓香气瞬间在闷热的空气中炸开。淡粉色的喷雾细细密密、均匀地喷洒在我的掌心和手臂外侧的敷料周围、以及刚才不小心擦碰到置物架的指关节上。微凉的液体带着甜丝丝的气息渗入皮肤,覆盖了仅存的一点汗味和消毒水味。
“你刚才碰过的地方,有灰。”她平静地解释着,目光专注在我手上,喷完一处,又示意我摊开另一只手,同样细致地喷洒。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划过我的手背或手腕内侧皮肤,带来一阵阵冰凉的痒意。她的动作很专业,像是在处理一个需要消毒保护的标本。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,手在她微凉的指尖控制下,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。
“……草莓味?”我脑子一抽,看着瓶身,莫名地问了出来。这个冷酷强大、动不动就撕裂纸张、眼神能洞穿人心的“夏凉”,用草莓味的消毒液?
喷完最后一下,她收回了手和瓶子,随手放在旁边矮一点的架子上。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转向我,似乎透过我的瞳孔看到了我混乱的内心。
“难闻?”她反问,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,似乎在辨别空气中的气味,随即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,便不再理会我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。
“去把东侧那副平衡木挪到垫子这边来。”她首接下达了新的指令,指向器材室另一头,“训练内容要开始了。”
语气理所当然,仿佛刚才那带着草莓甜香的短暂接触,只是最寻常不过的清灰消毒流程。
我看着她转过身,那U型露背的白色体操服勾勒出流畅优美的背部线条,双马尾随着她迈步轻轻甩动了一下,留下空气中未散尽的清甜草莓香。我抬起还在丝丝发凉的手,看着被喷成淡粉色的掌心,心里那点惊惧和混乱还未完全散去,就被一种全新的、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和悸动所取代。
恐怖?悬疑?
仿佛被那瓶草莓味的喷雾彻底冲散了。
只剩下一个念头清晰得可怕:这反差……也太大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