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容隐垂眸掩住眼底的冷笑,再抬头时又变回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:"师兄..."声音软糯,尾音却暗藏锋芒。
沈砚雪不自然地别开眼:"嗯...时间不早了,明日还要赶路,早些休息吧。"
待沈砚雪转身离开,裴容隐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,舌尖抵着腮,眸中闪过兴味。
他抬起手取出帕子,残留的触感还在发烫,裴容隐伸出舌尖舔过被按过的唇瓣,帕子擦过伤口时格外用力,苍白唇色很快泛起病态的嫣红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这样的人。能够跟他共情共感。
那些浮动的情感,在他看来不过是虚伪的糖衣。
只有彻骨的疼痛,才是这世间唯一的真实。
所有人都喊他怪物,可若不是他们用万千次试验将他淬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,他又怎会成为众人口中的异类?
若不是那些人用银针扎进他的血管、用蛊虫啃食他的脏器,将他丢进装满药汁的铜缸里换骨换血,他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?
他们说怪物不该有感情,他便掐灭最后一丝温度——反正,人类的善意本就是带着钩子的诱饵。!幻*想′姬, ?追!最.新¨章\节¨
今日索要一根骨头,明日便要剜一块血肉,那些对他笑的人,哪一个不是揣着剖开他胸膛的刀?
那么你呢?你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,师兄……
他病态地期待着沈砚雪露出马脚的瞬间——看她惊恐颤抖、哭着求饶,看自己亲手将她虚伪的画皮下的贪婪剜出来。
就像当年那个捧着药罐的小药童。
人类啊,终究逃不过欲望与恐惧的囚笼,连呼吸都浸着恶心的算计。
裴容隐盯着帕上血痕忽然低笑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"师兄……"尾音裹着蜜糖般的黏腻,却淬了冰碴似的森冷。
第二日清晨,沈砚雪早早起身,敲开白霁月房间的门,出来碰到了也己经收拾好的裴容隐。
白霁月看了一眼依靠在树旁的少年,扭头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:“师兄,我们今天是要去天机阁对吧?”
沈砚雪点头:“对,天机阁的人能窥探过去未来,师兄有个熟人在天机阁,或可找他帮忙。”
“那裴公子...”白霁月偏头越过沈砚雪看向槐树下的身影,话未说完便被沈砚雪按住肩膀转向庭院。
沈砚雪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,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:“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要带着裴公子吗,好了月儿走吧。+j.i_n?w-a!n`c~h/i+j/i?.^c?o!m!”
裴容隐见她们走过来,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。
白霁月睡了一宿,如今想通了一些事情,看他再没有那么多的敌意,她点了点头作为回应。
御剑飞行速度很快。
沈砚雪带着白霁月,裴容隐单独坐白霁月的法器。
三人行至天机阁朱漆门前,青铜兽首衔环在晨雾中泛着冷光,白霁月刚要抬手叩门,门却“吱呀”自开——穿灰袍的中年修士扶着门框,目光在裴容隐身上凝住。
【宿主,这个穿灰袍的中年修士就是沈砚雪的好友,他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呀,你看他】
“师兄?”白霁月拽了拽沈砚雪的衣袖,却见向来从容的师兄此刻攥紧腰间玉佩,指节泛白。
“你从来不曾露出过这么难看的神情。”沈砚雪皱起眉头。
那修士忽然苦笑:“果然是你们。我的罗盘自昨夜就开始紊乱,原是为了这桩...算不透的劫数。”
沈砚雪踏入门内的动作顿住:“宋师兄,你说算不透?”
灰袍修士——宋明川摇头。
“你也知道我能力有限,如今怕是只有阁主才能帮你们。”宋明川抬手作出请的动作。
“你眼底青黑得能滴墨了。”沈砚雪盯着宋明川眼下乌青,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。
宋明川苦笑,他抬手按住腰间罗盘,把它拿下来给她看,青铜指针正发疯般在“坎宫”打转:“从昨夜起就这样了...本该指向西北的癸水爻,偏往巽宫钻。”
沈砚雪跨过门槛的脚悬在半空,靴底蹭过门槛上“镇魔”符文:“你向来能算出街头王婆丢几只鸡,如今连我们要问的事都...”
“不是算不出你们。”宋明川忽然压低声音,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