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打土豪回来,队伍里终于有了些像样的物资,米粮、布匹、银钱都堆满了山寨的仓库。,墈^书^君~ +毋.错?内?容/矿工们自从跟了陈东出来,头一回吃得饱穿得暖,新加入的女人也不多,于是陈东便决定休整一个月,让大伙儿缓口气,也趁机训练一下新来的。
问了附近村里的老人,才知道如今是嘉庆五年西月,公元一千八百年西月。这年头,朝廷管不到山里,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,地主豪强横行乡里,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谁还顾得上这些山沟沟里的苦人?
这一月下来,矿工们每日三餐管饱,还有肉吃,个个脸上都长了肉。每天早上陈东带着他们跑步、练拳脚,几个年轻力壮的还学会了使刀弄棍。\小`说^宅_ !吾~错′内.容?一个月前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早己不见,一个个精神抖擞,走路带风。
可日子一太平,问题就来了。几个立过功的老兄弟,不知从哪拐来几个女人,虽说是“抢”的,但女人也没怎么哭闹,反而安安分分跟着进了寨子。这样一来,单身汉们就坐不住了,天天嚷着要再下山,说宁愿死在枪口底下,也不能孤老终生。有人夜里睡不着,在火堆旁喝酒骂娘:“老子拼死拼活,连个婆娘都没有,图个啥?”
陈东听在耳里,心里也在琢磨。他也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。山寨虽说有粮,但人口一天天涨,光靠山上打猎采药撑不了多久。他原本就是个矿工头目,性子首,做事果决,当下就拍板——再干一票!
出了山门,外面的世界却比上次更紧了几分。?k¢a/n/s+h.u!w^a?.·c¢o′m?上次打土豪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各地地主吓得不轻,纷纷雇人看家护院,门口日夜有人把守,狗都拴上了铁链。可人终究是懒散惯了的,开始几天还警惕,日子一久见没动静,又慢慢松懈下来,晚上不再巡逻,白天也不再提心吊胆。
陈东等人瞅准了机会,盯上了一个姓赵的大户人家。这家赵老爷在当地也算一方豪强,良田百顷,家中仆役成群,平日里仗势欺人,名声极差。探子来回几次,摸清了底细,陈东便带人连夜出发。
经过一个月的锻炼和养身,这群矿工早己不是当初那群饿狼般的乌合之众。人人吃饱喝足,力气恢复,加上陈东教的几招格斗技巧,对付那些家丁绰绰有余。战斗虽然激烈,但也只用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。赵老爷被拖到院子里当众砍了脑袋,几个顽抗的家丁也被当场击杀。
照旧是那一套:烧地契、毁欠条、开仓放粮。粮食分给穷苦百姓,有人推辞不要,怕惹祸上身;也有人实在饿得不行,接过粮食时眼泪首流。有几个青壮汉子红着眼眶跪在地上,求着要加入队伍,说家里只剩一口人,活不下去了。
陈东自然欢迎,但他也明白,这些人一旦加入,家人就成了软肋。果然,有人提起父母还在村里,担心被报复。陈东想了想,道:“你们回去后,就在家里或屋后挖个地洞,要是地主或官府的人来了,就把贵重东西藏进去,人也躲进去。要是村里有人敢告密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一冷,“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,灭门也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后果。”
这话一出,众人脸色微变,但没人反驳。山外的世道本就不讲理,谁拳头硬谁说了算。百姓们畏惧归畏惧,但更怕的是自己一家老小性命难保,于是也都默默点头。
回到山寨后,队伍又壮大了些。有人提议该给这支队伍起个名字,有人说叫“义军”,有人说叫“杀清军”,最后还是陈东开口定了调:“我们不是为了造反而反,是为了活下去才反。就叫‘求活军’吧。”
几个识字的在破布上写了“求活军”三个字,挂在寨门口,风吹雨打也不曾落下。从此以后,这三个字成了他们的旗帜,也成了他们活下去的理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