簇拥着离开的背影,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灯身,暖光从指缝漏出来,在地上照出个摇晃的圆。
远处传来戴瑶的笑声,混着许殇低低的回应,像两颗星子撞进了晨雾里。
阿花抿了抿嘴,把灯往怀里又拢了拢——她突然想起,三天前她还朝戴瑶扔过烂橘子。
演武场的晨雾散到第三重时,阿花的鞋尖已经在青石板上磨出了白印。
她怀里的聚魂灯暖光忽明忽暗,像揣着颗活过来的心脏——这盏灯她从小抱到大,从未像今天这样烫得慌。
\"戴小姐!\"她喊出口时,声音比被露水打湿的蝉鸣还轻。
戴瑶正弯腰帮阿星捡散落在地的木牌,闻言直起身子,发梢沾着的星屑簌簌落在肩头。
阿花看着那张被自己扔过烂橘子的脸,突然想起昨夜在灶台边翻来覆去擦灯身的手——灯壁上的刻痕里,竟藏着一行极小的字:\"赠司阴阿公,愿星河照见地府心\"。
\"阿花?\"戴瑶走过来时,阿花后退半步,却被身后的石阶绊得踉跄。
聚魂灯差点摔出去,她手忙脚乱去护,暖光\"刷\"地照亮两人相触的指尖。
戴瑶没躲,反而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腕:\"灯没事。\"
\"我、我昨天不该......\"阿花的喉结动了动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\"我就是害怕。\"她望着戴瑶腕间沾着星尘的探测仪,声音突然哽咽,\"我们守着阴火过了几百年,突然要开鬼门关,要和星际人打交道......我怕聚魂灯会被说成邪物,怕冥河火被抢走,怕......\"她低头盯着灯身的刻痕,\"怕阿公当年的念头,真的只是个笑话。\"
戴瑶没说话,只是把她往怀里带了带。
阿花闻到她身上有星际飞船燃料混着冥河草的味道,像把两个世界揉碎了缝在一起。\"我阿爹说,他小时候见过星际学者来地府抄经。\"戴瑶的下巴抵着她发顶,\"他们走的时候,在忘川边种了株星芒花——后来堕星兽来了,花被烧了,可根还在。\"她摸出块帕子给阿花擦泪,\"改变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先把根拔了。\"
阿花的手指抚过聚魂灯的刻痕,突然笑了:\"原来阿公真的......\"
\"阿公在等你去给他送盏新泡的桂花茶。\"戴瑶眨眨眼,\"他说你泡的茶,比演武场的晨雾还甜。\"
阿花攥紧灯转身时,晨雾刚好散尽。
阳光穿过鬼门关的青铜门环,在她脚边投下片金晃晃的影子——那是她从小到大,第一次觉得地府的光,能这么亮。
午后的外交交流中心,檀香混着星际全息投影仪的电子味。
许殇站在铺着星纹桌布的台前,银甲在顶灯下泛着冷冽的光。
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面前的电子屏,全息投影应声展开:聚魂灯的养护手册、冥河火铸剑的教学影像、还有阿公年轻时签的那份协议残片,正与银河联邦的副本重叠成完整的契约。
\"首批文化交流计划包括——\"许殇的声音像淬过冥河的剑,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道,\"地府学者入驻星际文明研究院,星际工匠来地府学习冥火锻造,以及......\"他看向台下第三排,\"邀请星际社会怀疑者阿文先生作为全程见证嘉宾。\"
台下的议论声炸开时,阿文正把偏见手册翻到最新页。
他抬眼时,正撞进许殇的银瞳里——那双眼底没有千年战火,只有某种让他想起星际探险者的灼热。
阿文的手指在手册边缘抠出个折角,喉结动了动:\"我凭什么信你们?\"
\"凭聚魂灯能养魂,冥河火能铸剑。\"戴瑶的声音从台侧传来。
她抱着阿花刚送的桂花茶,发梢的星屑在风里闪成串,\"凭阿公今天能站在这里,凭阿星的木牌能开出花。\"她把茶盏放在阿文面前,热气模糊了他手册上\"怀疑\"二字,\"你不是想看我们能走多远么?
现在,是时候出发了。\"
阿文盯着茶盏里浮沉的桂花,突然合上手册。
他起身时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:\"我要全程记录。\"他看向许殇,\"包括你们走偏的每一步。\"
\"求之不得。\"许殇的嘴角勾起极淡的笑。
夜色漫过鬼门关时,新设立的星际外交使馆门匾还泛着漆味。
戴瑶靠在门柱上,仰头数着天上的星子——地府的天总蒙着层灰雾,可今晚,她竟数到了十七颗。
\"在看什么?\"许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冥河底才有的清冽。
他的银甲已经卸了,只穿件月白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