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石块压住。
典吏张家是阎地负责放置凶器。
既要保持血渍,又要在栽赃之前,不被张家发现,故而阎地直接将枪头藏匿在张家水缸下方。
很快三家都被藏好了凶器。
深夜,城门灯火通明,街道上比之昨日巡逻要严密许多。
城隍庙,土地庙等平日少有人至之地,如今也时常传来巡检司兵马的呵问,伴随百姓发抖的回应。
赵渀没有和阎天几人汇合,按照提前约定好的线路,走街穿巷,一路隐蔽,至农家大院。
黄沙在寒风裹挟中呼啸而过,穿透枝桠,掠过城郊窑洞和城内院落。
从县混乱,才刚刚开始。
彼时阎赴也并未休息,粗劣的茶叶已经碎成渣。
张炼如今正在泡茶,水流冲刷,茶叶舒展,升出一丝清香。
这是从县最便宜的茶叶。
阎赴盯着眼前少年,很是欣赏。
张炼一路跟着自己赴任,吃尽苦头,若是张居正不曾将他送给自己,如今他当是翰林院清贵的书童。
偏偏此人心性沉稳,做事干脆,不见半点不甘。
“刘覆文死了,你觉得如何?”
昨日诉苦大会上,惟独张炼不曾诉苦,毕竟跟随张居正,不曾短缺吃喝用度,阎赴也想看看张炼如何想的。
泡茶的手顿住,张炼抬头,目光清明。
“刘覆文,该杀!”
“天下岂有几文钱买数十亩良田之事。”
“昔日张大人曾说过,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”
“若活不下去,自己还失了自强的血性,这般人死也应当,杀了刘覆文,反算是为这些底层百姓找了一条生路。”
阎赴笑着,只是没接张炼泡好的茶,反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陕西的黄土夹杂在大风中,肆意席卷这片荒芜贫瘠之地。
他转头看向京师方向,想到赠骡赠童的张居正。
好友昔日身着袍服的背影仍历历在目。
“叔大吾弟。”
“日后你我背道而驰,但。”
“终归会殊途同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