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肉是肉!”
他还算克制,身边其余四名庄稼汉刚才站的很标准,如今拿着肉拼命揉眼睛,有人红着眼凑上去嗅着,姿态狼狈。
“真是肉啊!”
“发肉了!”
有人喜极而泣,有人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。
之前大人虽然分发了羊给他们,可那些都是要养着下崽的,哪里敢吃。
这腊肉是真真切切能送到锅里的。
吴铁柱几乎忘记了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。
准确来说,他生下来便没吃过正经的肉。
昔日祖祖辈辈为贫农,家中穷的连稀粥都喝不上,野菜,树皮,他什么都吃过,最好的年景,也不过是父亲运气好,在高门大户外捡了一块掉在地上的肉皮。
回来熬煮了一锅汤,那味道以至于过了五年,他仍时常梦到。
记不得是什么味,只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东西。
吴铁柱欢天喜地的提着肉和黄米回了家,翻身起来的时候,腰不酸了,腿也不疼了。
“爹,爹!”
隔得老远,吴铁柱便压抑不住,大声呼喊起来。
“爹,瞧孩儿带回来什么了。”
破旧木门被推开,吴铁柱将腊肉放在土灶上的时候,吴老爹瞪大了眼睛。
“这是大人奖励孩儿的,说孩儿在伺田队操练的认真。”
“爹,家里还有昨日挖的野菜,你等着,孩儿这便给你熬粥。”
土灶这次难得加了许多柴火,吴铁铸去隔壁借了菜刀,将腊肉切成小块,只切了二两,放到锅里和野菜,黄米一起熬煮。
香味浓烈到父子两人直吞口水。
吴铁柱一边用勺子搅动,一边看着老父期待的目光,眼眸通红。
没有县尊大人,他哪能过上现在的日子,老父如何能吃饱哪怕一次?
黄米粥入喉,吴老爹终于老泪纵横。
“儿啊,不可忘记县尊大人恩德啊。”
“日后在伺田队,你这条命,便是大人的了。”
吴铁柱也狠狠点头,大口吞咽着米粥。
这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吃饱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