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明灭不定,映得她眼底的恐惧和癫狂交织成诡异的光影,“当年那三十六个叛徒,你以为真是死于仇家之手?“
墨沉渊猛地站起,檀木榻因剧烈动作发出吱呀声响。他望着任瑶枝手腕渗出的血珠,忽然想起‘主上’书房里那架用叛党头骨串成的珠帘,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腥甜。
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,在两人头顶盘旋成狰狞的漩涡,仿佛是萦绕着两人的恐惧之魂。
与此同时,玄莲总坛深处,氤氲的混沌灰雾如活物般缠绕着青铜烛台,将晦无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。
他身着灰雾凝成的长袍,袖中若隐若现的『玄莲劫指』真气泛着幽光。
当信鸽扑棱棱落在案头,他指尖轻弹,信纸便如被无形之手牵引般飘至眼前。
扫过信上内容的瞬间,灰雾骤然翻涌,青铜烛台轰然炸裂,飞溅的碎片在墙壁上撞出深坑。
晦无明猛地起身,袖中『尘湮散』悄无声息地漫开,所过之处,檀木书架瞬间化作齑粉,纸页未及飘落便湮灭成灰。
“愚蠢至极!“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,带着令人牙酸的压抑怒焰,总坛穹顶的灰雾剧烈震颤,竟在半空凝结出无数狰狞的鬼脸。
灰雾渐渐平息。
晦无明负手而立,『玄莲劫指』真气在掌心缓缓旋转,搅起阵阵暗流。
主上的命令犹在耳畔回响,墨沉渊的擅作主张不仅破坏了大局,更可能将他们都置于万劫不复之地。
一想到‘主上’书房里那架用人头骨串成的珠帘,他的瞳孔微微收缩,袖中真气悄然收敛。
“不能让此事传到主上耳中。“他喃喃自语,声音已恢复冷硬平静,唯有灰雾中不时闪过的暗红光芒,泄露着他内心的惊怒。
他唤来心腹属下,灰雾在周身凝成实体,勾勒出威严面容:“传我九莲令,“他一字一顿,每说一个字,空气中便凝结出一道灰色锁链,“墨沉渊、任瑶枝即刻罢手。此次…便既往不咎,但敢再有半点逾矩——“灰雾突然暴涨,化作无数利刃悬在属下头顶,“休怪本尊不留情面!“
那名属下颤巍巍退下后,晦无明望着满地狼藉,灰雾重新裹住身形。他抬手抹去额间冷汗,心中暗自庆幸此事尚未闹大。
只是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,日后必得严加看管......想到此处,他袖中『尘湮散』再次流转,将总坛内所有痕迹尽数抹去,只余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,在混沌灰雾中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