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右边悬崖处,她黑色的雨靴踩上悬崖边缘,手电筒照上去,大小不一的石头唰唰落下,坠入无尽的深渊。有的石头似乎受到阻碍,在一张黑色的巨网上砸出声响,又从缝隙掉落再去。
声音惊扰了沉睡在铁网下的生物,不过一会儿,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,是蛇的腹部鳞片缠绕着山体蜿蜒往上,伴随着蛇吐信子的声音。
红色的蛇信从铁网中钻出来,一条,两条,三条……无数条,很快,铁网被花花绿绿的蛇体布满,它们张着獠牙,探头探脑,身体横行,一个个纠缠不清,似乎急需从铁网中解放出来。
手电横扫之处,无一丝缝隙。
都来了吗?
微微左眼倒映着盘踞交错的蛇身,瞳孔渐渐收紧。
她眼眸中诡异闪过一丝微笑,而后,她蹲下身,将手伸下悬崖,拨弄了一下开关。
铁网噌的一声响起,慢慢地,慢慢自中间分开。
江鲜掐着时间往前走,走了大概十分钟,并没有传说中的歪脖子松树,不但没有,再往前走,前面就是悬崖。
夜里看不清路,她用手电照着地,见白色的小道在前方忽然消失不见,她才确定前面是悬崖。
看来不是这条路。
江鲜掉头往回走。
刚转过身,只见一滴露水滑落叶片,滴落在她手背,冰凉刺骨,刺得她浑身一麻。
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索索声,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行。
江鲜逶迤转身,手电扫过之处,一排大小不一,闪着绿光的眼睛,像是探照灯朝她射来。
一只,两只……无数只蛇立着身体,张开血盆大口,吐着蛇信子,嗖,嗖,嗖朝她射来。
浑身汗毛顿时炸开,仿若那些蛇已经弹跳到她身上,在她身上咬下密密麻麻的伤口,她背脊透出一股寒意,那股寒意瞬间将她冻住,让她僵硬了几秒。
毒蛇飕飕飞过耳畔,朝她咬来。
说时迟那时快,她迅速反应过来,抽出拐杖,朝着攻击过来的蛇一顿挥舞。
蛇身柔软,部分被甩开在地,还有狡猾灵敏的,迅速缠住她的拐杖,盘旋了几圈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朝她咬来。
江鲜伸出左手,一把掐住它的三寸,手指用力扣紧,那蛇被掐得龇牙咧嘴,用尾巴缠绕她的手臂。
她飞速掐爆它的蛇胆,只听biu的一声,一抹滚烫汁液喷在脸侧,唇边,她伸舌舔舐了嘴角,苦得她牙齿打战。
没时间叫苦,另一拨吊在树上的蛇在头顶叫嚣,嘴里滴出有毒汁液,朝她射来。
原来,刚刚滴落在手背的不是什么雨水、露水,而是蛇的毒液。
江鲜俯身,迅速往前逃跑,见前方道路也盘旋着毒蛇,渐渐地,她的逃生路径越来越小,那些蛇似乎长了脖子,死死将她围了起来。
不是吧!
难道要命丧当场?
思考间,那些蛇再次朝她袭击过来。
前后左右都是死路,江鲜屏住呼吸,抬头朝上一望,见面前横着一大树枝干,顺势一个轻跃,引体往上一跳,双腿倒挂在树干上,帽子顺势往下一滑,江鲜抬手抓住,用它挡脸,接着一顿挥舞,将那些蛇一条条击打开。
树枝也就碗口粗细,尚且不能完全撑起她的重量,加上她来回摇动,树干处顿时支撑不住,刺啦一声,从树杈断开。
眼看就要头着地,江鲜伸出双手,轻轻支着地面,手肘微微一弯,平稳安全落地。
不幸的是,她再次回到刚刚的局面。
那些蛇把她围起来。
而她也因为向上攀爬树枝时,手心被树枝戳穿,有鲜血从掌心淌下,一滴一滴,落在地上,就像开的朵朵梅花。
她叹了口气,用手紧了紧拐杖,准备加入战斗。
当鲜血浸入拐杖,空气中弥漫着森森血腥气息,那些蛇似乎更兴奋了,它们的眼睛越来越红,舌信子越吐越响,一个个兴奋起来,似乎要将面前的猎物吞吐腹中。
江鲜也兴奋起来,眼下命悬一线,她浑身血液沸腾,五脏的火烧向眼球,她不用看也知道,自己从背脊后正腾腾冒着黑烟。
来吧,战斗吧。
殊死一搏吧。
江鲜准备好了。
她缓缓抬起拐杖,手里的棍棒在空中划出虚影,一滴鲜血悄然落入蛇群之中。
她闭上眼,等待着蛇群的缠绕,耳朵竖起来,倾听周围的风声。
一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