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府的晚宴桌上,黄承旭用银匙轻轻搅动着莲子羹。_j_i*n*g+w`u¢b.o?o.k!._c`o_m*瓷勺碰触碗壁的声响清脆悦耳,与他平稳的声线完美融合:"花哥,今天的鲈鱼火候正好。"
灯光下,他眼尾的笑纹舒展得恰到好处,连夹菜时衣袖挽起的弧度都计算精准。谢雨辰的折扇在指间转了个花,凤眼微眯——这是起疑的前兆。黄承旭立即给黑瞎子舀了勺辣椒油,成功转移了注意力。
"小太阳今天这么乖?"黑瞎子被辣得首吐舌头,墨镜滑到鼻尖,"该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?"
张麒麟安静地剥着虾,突然将剥好的虾仁放进黄承旭碗里。这个举动让餐桌瞬间安静——那人指尖还沾着虾黄,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金色。
"谢谢瓶哥。"黄承旭笑得眉眼弯弯,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。虾仁咽下去像吞了块烧红的炭。
午夜钟响第十二下时,黄承旭的房门无声合拢。他站在全身镜前,看着嘴角完美的弧度一点点垮塌,最后扭曲成狰狞的冷笑。
香烟在指间燃尽,烫到皮肤也浑然不觉。第一根烟灰掉在真丝床单上,烧出个焦黑的洞。很快第二个、第三个...首到整包烟变成满地灰烬,像场微型葬礼的余烬。
"我给过你机会了..."他对着虚空呢喃,突然暴起将烟盒砸向镜子。/天′禧·小-说!网- -更*新¢最`全\蛛网般的裂痕中,映出无数个破碎的自己。胃部痉挛来得突然,他跪在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——今晚刻意多吃的鲈鱼、虾仁、莲子羹,全都混着血丝冲进下水道。
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,冲刷着脊背上未愈的伤痕。黄承旭盯着排水口旋转的水流,突然想起七星鲁王宫里那些盘旋的尸蟞。它们也是这样,无论杀死多少,总会从更黑暗处涌出。
行李箱的滚轮碾过青石板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黄承旭在书房门前驻足,透过门缝看见谢雨辰伏案工作的侧影——那人扇子上坠着他去年送的玉坠,绳索己经有些褪色了
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得不像话:
「花哥、瞎哥、瓶哥:
我去找最终的答案。
不必寻我。
——小太阳」
落款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,旁边是黑瞎子教他的简笔墨镜。这封信会被谢雨辰的茶渍晕染,被黑瞎子揉皱又抚平,被张麒麟用刀尖钉在墙上...黄承旭都知道,就像他知道黎明前守卫换岗的空档有三分钟。
出租车驶过长安街时,天际泛起鱼肚白。司机随口问:"小伙子赶火车啊?"
"嗯。"黄承旭摩挲着玉珏上新增的裂纹,"去看看几个熟人。"
无山居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。′j\i¨n+g¨w_u\h·o,t¨e~l′.?c?o\m*黄承旭推开门的瞬间,无邪手里的战国帛书"啪"地掉在地上——那小子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,显然多日未眠。
"给你员工放个假。"黄承旭反锁店门,链条锁碰撞的声音像子弹上膛,"今天的故事,少儿不宜。"
资料袋甩在茶几上,溅起细微的尘埃。第一张照片就让无邪血色尽失——1985年西沙考古队合影,两个"无三省"并肩而站,以及一张所有人的照片却缺少一个“无三省”。
"这是谢连环,拍照的才是你真正的三叔。"黄承旭的指尖点在照片上,"而上次带你下墓的那个,是谢连环假扮的。"
随着资料一页页翻开,无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当看到2005年格尔木疗养院的录像截图时,他突然干呕起来——画面里被铁链锁住的"东西",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。
"容器?"无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什么容器?"
黄承旭拿出玉珏放在衣服外面。那些血色纹路此刻清晰呈现出青铜门的轮廓:"终极需要活体容器,而你,是无家培养了三代的最佳人选。他们想把你造神,赐予他们长生,可是无邪成神,神不是无邪……"
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蔽,房间陷入诡异的昏暗。无邪的瞳孔在阴影中收缩又放大,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幼兽。黄承旭静静等待着他熟悉的崩溃——尖叫、质问、歇斯底里...
但无邪只是轻轻合上资料,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:"所以三叔...不,谢连环每次看我遇到危险,其实都在计算我的承受极限?"
这个反应让黄承旭脊椎发凉。他看见无邪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,又迅速重组成了更危险的形态——就像他每晚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。
"知道吗?"无邪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