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地方。
他嘿嘿笑着,冲投来的各色目光不停点头。闲人也会点根烟递给他,诱他抽烟,逗他取乐,或者把不吃的大肥肉当作关照夹给他吃。狗俊总是露出黑黄的缺牙巴冲来人笑,一一收下。
他很实诚,散席后主动留下帮主家收拾桌椅席棚,拿扫帚清扫场地,不管刮风下雨,总在一众帮衬者中最后一个离场。主家忙完总会给他打包干净的饭菜,让其带回家给老母亲吃。就是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好人,半年前竟然突然死了。溺死在三里外,邻村的一个大水库里。
有人说狗俊是傻子,自己掉进去的。也有人说狗俊突然通了男女之事,路上吓唬小女生,被人家推到水里的。也有人说,就是狗俊妈下的手,自知没几年活头了,想把儿子一起带走,省得没人管受罪。
金静那会儿在外求学,并不知道公安局最后是怎么结案的。狗俊离她的生活太远了,她没关注。
从狗俊死后,狗俊妈便再也没张口说过话,越发孤僻,独来独往,门依然敞开着。好心妇人主动打招呼给她几个饮料瓶子,也是充耳不闻,仿佛关于傻儿子的死,她恨上了全村人。
拉回一瞬间的思绪,金静指挥着司机在错综复杂的村道里东拐西钻,首奔家里。
果然在几个拐弯后,出现了大量人群,全是熟悉的面孔,过红白事一般热闹非凡。抽烟的,讨论的,乱哄哄的围着。有出租车驶来,便主动让出主干道,并未离去。
车在离家十来米的地方停住,金静麻利递出五十现金,推开车门。
司机大哥探头探脑,好奇道,“出啥事了,这么多人?”
金静没有理会,跑着往家冲。
门外两米处挤满了村民,男女老少,都在喳喳的分析着各种可能性。被突然出现的绿色出租车打断了讨论,不约而同看了过来。
金静一下车,村民们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,没人张口说第一句话。只有邻居周神婆率先大声招呼道:“金静,你可算回来了,赶紧进去看看你爸妈,都急疯了。真是捅了天了,那么大个娃,咋会好好丢了!”
周神婆说的都是实话,却十分刺耳。
“好的周婆。”
金静一边礼貌回复,一边躲开众人同情又好奇的目光,急匆匆进了家门。
家里的红铁门大开着,院里还有几个警察一脸疲惫,在跟村人询问线索。姑父陪在左右,朝大家散烟,感谢大家奔波劳累。见金静回来,皱眉点点头,算是打招呼了。
看情况,弟弟还是没有一点消息。金静的心再度悬到了嗓子眼,穿过人群,朝屋里走去。
妈妈坐在旧沙发上肿着眼睛垂泪,冲守在左右的姨妈和小姨哭诉:“顺顺是好孩子,从来不在外面惹是生非,回家就帮忙干活,怎么会丢?谁要害他啊!”
两人也只能陪着垂泪,所有劝慰都显的苍白。见金静出现,不约而同投了挂泪的目光过来,神情有些恍惚。想必一夜未眠,奔波无果,心力交瘁。
爸爸坐在矮凳上,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烟屁股,双眼红肿故作坚强。姨父姨伯陪在左右宽心,“不会有事的,以前哲哲也偷偷去外面玩,吓的我们到处找。最后自己回来了。男孩子都调皮,肯定是出去玩了。”
姨父说的这些话,自己都心虚。表弟哲哲是有这么一件事,但是哲哲是有同学陪同的,偷偷去县城网吧打游戏。
奶奶不见踪迹,应该在医院里。不见姑姑,应该是在医院陪护。
金静快速扫视一圈众人,冲爸爸道:“爸,网吧找了没?监控查了没?有没有跟同学起冲突?警察是怎么说的?”
爸爸一看见金静,又想起己经消失了十多个时辰的儿子,泪水夺眶而出。吭哧哭了出来,哽咽到无法说话,铁汉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姨妈站起来对金静道:“都找了,没有头绪。现在警察还在排监控,只能看见从学校出来,拐上了回家的路。但那条路己经找了几十遍了,啥都没找到。也没人见过,奇了怪了。”
金静丢下双肩包,撒丫子就朝门外跑去。她不信,那段短短的路,怎么就能大变活人。她要亲自找一遍,一定是他们漏掉了什么地方。
狂奔出门,天色己经大亮,出村的时候,刚好看见两辆警车在进村。矮矮的麦田原野里,不时有手电光晃动。是村民们还在到处翻找失踪的弟弟。
金静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,拐上了出村坡路。大声呼唤着,“顺顺,顺顺。”一边快速朝各种可能藏人的地方搜索。
玉米秸秆堆也罢,破房子也罢,连长成一簇的树丛也细细找了一遍,果